97.护山人
次日封远上班，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脑子还是晕乎的，坐在工位上基本就是发呆傻愣，直至秘书小恬上前敲敲桌子。
“灰导让你过去一趟。”
小恬尽力让自己表现正常一点，可只比封远大个一岁的她还是难掩心里那点小激动，这种突然成为老板心腹的感觉还真不错。
走入灰宝宝办公室，狼妖正手捧一杯咖啡矗立窗边眺望，封远也没和她客气，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转过身，平日素面朝天的灰宝宝今天脸上明显化了妆，不过还是难以掩盖苍白的面色和虚弱的气息。
生病了？
还是说和那日被割断尾巴有关？
封远在心底暗暗猜测，率先问：“找我什么事？”
灰宝宝试探道：“有个人想见你，托我来问问你有空吗？”
“谁？”
“一个能回答你许多问题的人。”
灰大姨放下咖啡：“主动去找汤依这招也是他给我指的明路。”
封远好奇心瞬间被勾动，他早猜到狼妖背后有人，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露面，本以为那人还会和老陈一样藏着捏着。
“时间，地点？”
“跟我来。”
灰宝宝大步走出办公室，封远随后跟上，路过办公区时公司众人纷纷投去好奇目光，暗暗猜测这小子什么来头，上班第一天矿工，第二天跟着灰导鞍前马后？
“咳咳咳……看什么看，都好好工作！”
等封远与灰宝宝走进电梯后，头号狗腿子小恬捂嘴连声咳嗽，一副我啥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模样。
众人立马齐刷刷地围拢过去，一口一个恬姐开始打听。
“想知道？”
“嗯嗯嗯！”
“今晚下班海底捞？”
“我们请！”
…………
封远和灰宝宝暂时还不知道公司里翻涌的舆论八卦，一人一妖并肩站在电梯内一言不发。
电梯下行的时间里封远只能透过电梯金属门的反光观察灰宝宝打发时间，180的身高，穿上高跟鞋后比封远隐约还高出半分，白色牛仔裤修饰着完美的腿型，搭配露肩蓝色长袖衫，偌大的高马尾垂直腰间，清冷帅气的同时又有一丝丝斩男性感。
电梯打开，灰宝宝率先走出，没走两步忽得一个踉跄。
封远本以为是她穿不惯高跟鞋的缘故，直至瞧见灰宝宝明显有個伸手摸向后尾椎的动作，不过在意识到身后还有人后立马又停止。
断尾对她影响有这么大？
暂按下心中疑问，封远坐上灰宝宝的黑色奥迪，二人驱车来到一处豪华的宅院，按理来说这种豪宅应该戒备森严，可门口并没有没有安保，只有一条四眼黑包金的中华田园犬懒洋洋地趴在门口无精打采，瞧见是灰宝宝后微微抬了抬眼皮。
灰宝宝恭敬道：“三叔，麻烦开个门。”
听见灰宝宝对对看门狗的称呼，封远嘴角微微抽搐，紧接他就听那只黑包金“汪汪”两声后，大门应声而开，大好的江南林园风光曝露在封远眼前，也向封远昭示着宅院主人的财力和地位。
将一整个苏式林园搬到家中，哪怕是他家想做到，都得花费不少年的功夫。
“三叔最近犯了过错，王爷让他看半年大门不得变化人形，你不用惊讶。”灰宝宝开口解释。
封远也想不惊讶，可用头妖看门你怎么让人不惊讶？
另外现在什么年头了，还有敢自称“王爷”的？
二人继续往里走去，穿过整片苏式林园后封远又瞧见两栋苗族高吊脚楼，这么两栋建筑出现苏式林园中只显得十分突兀，封远猜想主人大抵也是个任性之人。
另外他那日得知灰宝宝真名后就去查过，“灰”姓来源只有跟苗族相关，如今见到两栋苗式建筑倒也正好对上。
“哈哈哈……小汤还真找了个不错的男人，瞧着就一表人才，富贵逼人！”
爽朗的笑声传来，封远侧头望去，精神奕奕的白须老人大步走来，瞧着七八十岁的年纪却又满面红光，身穿宽松的运动装走起路来那叫一个生龙活虎！
听对方一开口就提及汤依，封远面露疑色。
“大前日小汤来G城，专程来和我这把老骨头打过招呼，当时我还想给她介绍我儿子来着，结果她说她已经有男人。”
老人友好地伸出手：“现在一瞧，我家那不成器的玩意还真配不上她。”
“我叫封远，王爷客气了。“
封远压下心中疑惑，抬手与之相握，并用上了灰宝宝刚才提起的称呼。
汤依那日来G城下飞机后是说过去见一位同行前辈，就是眼前老头？
老人大气挥手道：“老夫叫姓灰名王，王爷那是外人喊的诨名，你是小汤男人，喊我一声灰叔就行。”
“灰叔是苗人？”
封远视线再次转向灰王身后一对唇红齿白，身姿婉约的妙龄少女，二人皆是穿着传统苗服，也不知是人是妖？
“年纪大了难免思乡，让小封你看笑话了！”
灰王哈哈大笑两声，屏退灰宝宝后示意封远跟上自己前往那两栋吊脚楼。
“走，陪我去楼上坐坐。”
灰王一边走一边继续道：“我这人说话直白，此次请你过来目的只有一个。
那日小汤来访和我这把老骨头闹得有点不愉快，所以想拜托小封你从中调解一二，毕竟我和她师父多年情分，日后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好。”
封远苦笑摇头：“实话实说，我对你们知之甚少，估计是说不上话的。”
“小事！小封你有什么问题大可直白问我。”
“合适吗？”封远疑问道。
自己在汤依心声里都打听不到的秘密，可眼前老人却仿佛根本不当回事。
灰王放慢脚步，忽笑问道：“没什么不合适，我可听灰大姨说，伱和狐妖有染？
欸欸欸……不用这么紧张，年轻人风流倜傥不是坏事，何况那些个狐媚确实勾人，老夫年轻时也把持不住。
不过像小封你这样，能从狐妖身上吸取修为我还是前所未见。
整整四百年修为，那狐妖怕是已经被你吸得香消玉殒，小封你还真不怜香惜玉……”
本还游刃有余的封远心头猛然一惊，这老头竟是一眼看出他身上有从狐妖那吸取来的修为？
不过白落落心声说的是40年，灰王又为什么说400年？
难不成涂山一年能抵普通狐妖十年？
灰王又和善道：“小封莫怪老头子我多嘴，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已有妖孽修为傍身，便无需瞻前顾后，小汤现在还瞒着你也纯属她杞人忧天。”
“是吗……“
封远微笑回应，客气道：“那还请灰叔让我明白明白。”
“请！”
二人已至苗家吊脚楼楼下，灰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封远入内。
暂且还不知这老头心底打得什么算盘，不过对方对自己态度实在太过客气，也让封远心里直打鼓。
俗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封远可不信他只是想自己吹吹汤依的枕边风。
上到吊脚楼二楼，穿着苗衣的双胞胎少女上前温顺地给封远沏好茶水，一颦一笑间狐妖那淫.魅之气展露无遗。
好家伙，果然不是人！
端起茶水吹了吹后，灰王开口缓缓叙述：“按从古至今的说法，我和小汤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守山人！”
“守山人？”
“对，不过这'山'其实是一种代称，可以是深山老林，也可以是荒芜戈壁，更可以是无垠大海……而我们守山人的职责就是看住生活在这些无人之地里的妖孽，不让他们踏足人世间危害凡人。”
封远将信息消化了好一会后又疑惑问：“那么大的地方怎么看守？另外你们既然看管无人之地里的妖孽，为何你们又在人类社会？”
灰王抿上一口茶水，继续道：“不同的守山人都有不同的守山方式，恕我无法告知。
不过每一处地方的每一代守山人共会有两位，分别是山上人山下人。
山上人负责看守山林，永世不得下山半步，山下人则负责处理那些侥幸逃窜出深山的妖孽，逢妖便杀！尤其是从自己看守领域逃出去的妖孽，山下人必须尽快追杀。
举例来说，小汤自十八岁下山后便是新一代山下人，她而师兄则已经做了近百年的山上人。”
“所以说，你们守山人都是隐世修行者？”
“修行？”
灰王摇摇头：“人类从没有修行这种说法，从古至今能修行的只有妖孽，什么和尚道士各种得道成仙的传说，都是唬人的封建迷信……
甚至可以说妖孽的修行都不是你所想象中的‘修行’，你可以把它们看作一群随着年龄增长，能力不断增强的奇特生物，其中不乏有年龄近乎无限，力量难以想象的大妖存在！
五六千年，乃至上万年前，我们人类被这群生物奴役，甚至当作储备的食物！尤其那些大妖会将一群人类集中洗脑，让人类将它们视作神明图腾，主动通过人命祭祀去喂养它们！”
封远胃口愈发被吊起来，追问道：“既然这样，你们杀起妖孽来怎么还跟砍瓜切菜一样？”
“因为我们窃取了它们的修为，或者说能力！”
灰王将茶杯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在被妖孽奴役了上千年后，某一天有人发现人类中存在一种特殊人类，他们可以通过某些方式窃取妖孽的能力，从而与妖孽对抗。
通过这些人的努力，人类得以从妖孽控制下挣脱，虽说很长一段时间里人类还是会将大妖们当作图腾崇拜，但好歹是慢慢发展起了自己的文明。
直至近一千年，大妖们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少数为求自保躲进了无人之地，未免它们再出来作恶，才有了一个又一个，一代又一代的守山人。”
脑海中消化着巨量的信息，封远心中疑问不减反增。
他们守山人是怎么窃取妖孽能力的？
为什么史书上从没有他们记载？
以及他们这群掌握超凡力量的人类难道就从没有过不安分的心思？
封远正想再继续问下去，忽有一中年男人缓步来到灰王身旁，附身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
“抱歉小封，麻烦你先去休息稍等，晚上我再设宴款待你。”
灰王起身告辞，离去前不忘道：“还请小封别忘了老头子我的事，跟小汤说说我想请她再来我这坐坐。”
待到灰王离去后不久，灰宝宝重新上前，示意封远跟自己走。
“灰宝宝，你知道守山人的事吗？”
封远试图找灰宝宝再打听一二。
“王爷和你的对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透露给我，现在大部分普通小妖除了知道世界上有一群见妖就杀的人类之外，并不比你们人类知道的多，我同样如此。”
灰宝宝好不容易从汤依手下捡回条命，可不想因为知道太多再送出去。
封远没再多言，忽想起刚才全程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两只狐妖，自己和灰王的对话它们可都听了去，于是转头回望吊角楼，那双胞胎狐妖已然不见踪影。
“不用看了……”
灰宝宝轻唤一声，脸上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哀伤：“灰王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妖孽，最不值钱的同样是妖孽。
你猜猜，他这么大一个林园怎么来的？”
封远头皮发麻，忽觉自己踩在尸山血海之上，望向那高耸的吊角楼，直仿佛能瞧见一根根白骨骷髅……
最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
而妖，从不受法律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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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远也想不惊讶，可用头妖看门你怎么让人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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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继续往里走去，穿过整片苏式林园后封远又瞧见两栋苗族高吊脚楼，这么两栋建筑出现苏式林园中只显得十分突兀，封远猜想主人大抵也是个任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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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前日小汤来G城，专程来和我这把老骨头打过招呼，当时我还想给她介绍我儿子来着，结果她说她已经有男人。”
老人友好地伸出手：“现在一瞧，我家那不成器的玩意还真配不上她。”
“我叫封远，王爷客气了。“
封远压下心中疑惑，抬手与之相握，并用上了灰宝宝刚才提起的称呼。
汤依那日来G城下飞机后是说过去见一位同行前辈，就是眼前老头？
老人大气挥手道：“老夫叫姓灰名王，王爷那是外人喊的诨名，你是小汤男人，喊我一声灰叔就行。”
“灰叔是苗人？”
封远视线再次转向灰王身后一对唇红齿白，身姿婉约的妙龄少女，二人皆是穿着传统苗服，也不知是人是妖？
“年纪大了难免思乡，让小封你看笑话了！”
灰王哈哈大笑两声，屏退灰宝宝后示意封远跟上自己前往那两栋吊脚楼。
“走，陪我去楼上坐坐。”
灰王一边走一边继续道：“我这人说话直白，此次请你过来目的只有一个。
那日小汤来访和我这把老骨头闹得有点不愉快，所以想拜托小封你从中调解一二，毕竟我和她师父多年情分，日后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好。”
封远苦笑摇头：“实话实说，我对你们知之甚少，估计是说不上话的。”
“小事！小封你有什么问题大可直白问我。”
“合适吗？”封远疑问道。
自己在汤依心声里都打听不到的秘密，可眼前老人却仿佛根本不当回事。
灰王放慢脚步，忽笑问道：“没什么不合适，我可听灰大姨说，伱和狐妖有染？
欸欸欸……不用这么紧张，年轻人风流倜傥不是坏事，何况那些个狐媚确实勾人，老夫年轻时也把持不住。
不过像小封你这样，能从狐妖身上吸取修为我还是前所未见。
整整四百年修为，那狐妖怕是已经被你吸得香消玉殒，小封你还真不怜香惜玉……”
本还游刃有余的封远心头猛然一惊，这老头竟是一眼看出他身上有从狐妖那吸取来的修为？
不过白落落心声说的是40年，灰王又为什么说400年？
难不成涂山一年能抵普通狐妖十年？
灰王又和善道：“小封莫怪老头子我多嘴，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已有妖孽修为傍身，便无需瞻前顾后，小汤现在还瞒着你也纯属她杞人忧天。”
“是吗……“
封远微笑回应，客气道：“那还请灰叔让我明白明白。”
“请！”
二人已至苗家吊脚楼楼下，灰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封远入内。
暂且还不知这老头心底打得什么算盘，不过对方对自己态度实在太过客气，也让封远心里直打鼓。
俗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封远可不信他只是想自己吹吹汤依的枕边风。
上到吊脚楼二楼，穿着苗衣的双胞胎少女上前温顺地给封远沏好茶水，一颦一笑间狐妖那淫.魅之气展露无遗。
好家伙，果然不是人！
端起茶水吹了吹后，灰王开口缓缓叙述：“按从古至今的说法，我和小汤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守山人！”
“守山人？”
“对，不过这'山'其实是一种代称，可以是深山老林，也可以是荒芜戈壁，更可以是无垠大海……而我们守山人的职责就是看住生活在这些无人之地里的妖孽，不让他们踏足人世间危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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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远胃口愈发被吊起来，追问道：“既然这样，你们杀起妖孽来怎么还跟砍瓜切菜一样？”
“因为我们窃取了它们的修为，或者说能力！”
灰王将茶杯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在被妖孽奴役了上千年后，某一天有人发现人类中存在一种特殊人类，他们可以通过某些方式窃取妖孽的能力，从而与妖孽对抗。
通过这些人的努力，人类得以从妖孽控制下挣脱，虽说很长一段时间里人类还是会将大妖们当作图腾崇拜，但好歹是慢慢发展起了自己的文明。
直至近一千年，大妖们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少数为求自保躲进了无人之地，未免它们再出来作恶，才有了一个又一个，一代又一代的守山人。”
脑海中消化着巨量的信息，封远心中疑问不减反增。
他们守山人是怎么窃取妖孽能力的？
为什么史书上从没有他们记载？
以及他们这群掌握超凡力量的人类难道就从没有过不安分的心思？
封远正想再继续问下去，忽有一中年男人缓步来到灰王身旁，附身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
“抱歉小封，麻烦你先去休息稍等，晚上我再设宴款待你。”
灰王起身告辞，离去前不忘道：“还请小封别忘了老头子我的事，跟小汤说说我想请她再来我这坐坐。”
待到灰王离去后不久，灰宝宝重新上前，示意封远跟自己走。
“灰宝宝，你知道守山人的事吗？”
封远试图找灰宝宝再打听一二。
“王爷和你的对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透露给我，现在大部分普通小妖除了知道世界上有一群见妖就杀的人类之外，并不比你们人类知道的多，我同样如此。”
灰宝宝好不容易从汤依手下捡回条命，可不想因为知道太多再送出去。
封远没再多言，忽想起刚才全程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两只狐妖，自己和灰王的对话它们可都听了去，于是转头回望吊角楼，那双胞胎狐妖已然不见踪影。
“不用看了……”
灰宝宝轻唤一声，脸上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哀伤：“灰王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妖孽，最不值钱的同样是妖孽。
你猜猜，他这么大一个林园怎么来的？”
封远头皮发麻，忽觉自己踩在尸山血海之上，望向那高耸的吊角楼，直仿佛能瞧见一根根白骨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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